月份彙整: 2010 年 9 月

登山日记 7月15日 本营休整 白&李出发去C1

似乎再休整下去就要彻底颓掉了。今天睡到好晚,快1点钟了。

四个人做饭还是要腐败丰盛一些的,也简单很多,也不用根别人抢饭。李铖很自觉的刷碗,干活,真是个好孩子啊。

昨晚看了几首诗,在这山里更加让人感叹。少年不知愁滋味,为赋新词强说愁,这是现在看以前的自己,亦是以后看现在的自己。时间带走了太多的东西,希望这文字,这些思绪,在以后能被回忆起。诗词太厉害,韵味,含义,把那些喜怒哀乐,悲欢离合都融了进去,让读的人感同身受,长叹不已。

送白凌和李铖走,我和张立恒进入一种两人的生活。不停的做吃的,吃东西,刷碗,上厕所,睡觉,聊天。我有时候钻进教练帐晒太阳,写日记。可是钻进去就很慵懒,想趴在厚厚的羽绒服里睡觉。

这种本营的生活让人纠结,纠结于它的安逸,舒适以及没有追求没有任何作为的状态。心里的害怕,放弃时候的借口,会后悔的决定,会痛哭,不知所措。

真像四个女生

本营就是很强烈

登山日记 7月14日 本营休整 B组出发

今天一早醒来,一点精神都没有。本以为白凌还在睡的,原来她早起了。差不多所有人都起了,离开大帐篷。我也慢悠悠的去吃饭。可惜今天没有粥,等灶上水烧开了,泡了点麦片和奶粉喝。

其实在本营的日子也不知道整天在干嘛,可时间还是哗哗的流走,转眼就是一天一天的。克珠在C2叫我,问我什么时候上来,我说不跟B组上去了,在本营接你们下来。说出这种话是多么的心痛,可是我能说什么呢?克珠坚持让我上来,我说不行,我上不来。克珠说等C组上了C2之后,他再带我们上去,不过李铖和白凌没有上过C2,不能直接上C3,再冲顶。克珠还是说让我和B组上来,我多想说好,说我上来,可是我能说什么,之前的决定已经做了,再说什么也没用了。B组正在吃饭,我在炊事帐也不知道该怎么跟克珠说清楚。我跟克珠说,让他先不要说了,带A组登顶了再慢慢说别的。再这样说下去,马太肯定要很不爽我了。

B组在睡觉的时候,给克珠打电话。说了些事情,说着说着竟然哭了起来,这是我进山第一次哭。哭自己性格的软弱可悲吗?云旦大声的问我想不想登顶,他一遍又一遍的问,钱,你想不想冲顶。我只会哭,不敢大声的说,我想,我想上去。

之后还有一些争执,不想再提。

B组一走,本营就空荡荡了。我们三个女生和李铖开始了四个人的本营生活。我们开瓜吃,然后炸香肠,煎鸡蛋,煮奶茶,然后聊天。C组的人似乎积聚着一股怨气,一种无法发泄的东西。如果从姜子牙的角度来看,肯定在本营的上空有有一团黑乎乎的气体。不知不觉竟然到十一二点了。张立恒看到一只老鼠,开始尖叫,我看到张立恒突然尖叫,赶紧吓得尖叫。把对面刃脊的人引来,让我们不要这么吵。我们说看到一只老鼠,那人也只好嗤嗤一笑。

到大帐篷睡觉,大家这才打开话匣,一聊就聊到三点。李铖心里肯定还是跟我们有差别的。不过他严重的高原反应实在很厉害。只是进山之后就一直待在本营,着实会把人逼疯的。张立恒与我和白凌差别还是很大的,或许她比我们年轻太多。她对登山的付出似乎更是一种强烈的感情和尖叫状的努力(实在不知道怎么形容)。我和白凌更像一种惯性的心结。07年的没有争取就放弃和退出的姿态,与现在何其相似。

最好笑的莫过于张立恒说的审美情趣,还有白凌讲的故事。

就这一抹洁白的雪

登山日记 7月13日 本营修整 A组出发

天气还算不错,起来吃点东西。教练们已经开始打牌了。赵本山老是与教练们混在一起,偷烟屁股抽。上午主要就是在打牌,聊天。洛桑的意思是很有精神,克珠的意思是什么都会,什么都能做,呵呵。

今天对我来说可以说是转折点。我真的败下阵来,把自己陷入一个深不见底的泥潭。雷的脚坏了,本来我在B组的。我原本以为他会不想上的。后来跟雷聊,他很想上。我当时也没说啥,心里想着我对登顶的欲望也不强烈,你若要上,就让你上吧。我承认我当时没有料到他会那么坚定的说想上,我以为他亦会问我,我是否想上。只是我在谈话之前似乎就把自己的心情放在一个可上可不上的状态,才会那样冒出一个对自己极不负责任的说话,让以后在山里的日子都蒙上灰暗的颜色。如果我可以坚定自己的想法,曾经努力过,争取过,即使最后没有机会也不会像现在这样为直接的放弃而后悔。尤其我和雷的关系还算不错,他应该亦能了解我的想法,可是他似乎从来没有站在我的立场想过问题。这样的朋友让当时的我感到巨大的孤独和绝望。可是即便当时雷问我是否想上,我会像他那样坚定地说出想上吗?我心里其实没有答案。然后跟马翔聊了一下,似乎他也对于这种情况采取一种让人觉得可笑,或者无法评判的态度。现在想来,总是会陷入深深的遗憾,就好像登山队没走到大石头就下来,结果没有登顶那样遗憾。有太多的如果,太多的若是。若是当时早些跟克珠说我不上了,而不是他走之前才说,让他以为我开玩笑,他肯定会非劝我上去,非要我上去。若是当时有人鼓励我一把,推我一把,我也肯定会上去。但是怎能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。

A组出发了,加油!

夕阳下面,和出发的教练合影。说我明天不上了,克珠笑笑说你不上了啊,明天我在上面等你。后来知道,当时他以为我在开玩笑。教练很快就到C1,跟克珠在对讲机里胡侃几句。他说他在C1外面了,叫我出本营,问我能不能看到他。天已经很暗了,自然是看不清。我在本营遥望C1,很模糊,有一种奇怪的感觉,自己不会再上去了,不会跟B组一起了。顿时感觉一种无力和无助。

晚上在帐篷里开个小会,不知道该说啥,五味杂陈。

想起来一些片段和画面。吃完午饭,好沉默,好安静,像是离别,其实就是。静静的挖南瓜,南瓜饭也变成南瓜粥。炸薯条本是件兴高采烈的事情,也似乎被压在一潭静水下面那样的安静。

显得我很厉害

雪鸽的小牛

登山日记 7月12日 C2下撤,到本营

早上很早就起来煮水喝了。喝豆奶反胃,然后吃威化,今天没有月饼。不过出帐篷,穿鞋,穿雪套,还是搞了好久,结果马太就怒了,发脾气。

早上在帐篷里的时候,外面风很大,很担心天气会不好。不过出帐篷之后,天气还不错。雪面也很硬。走起来就比较舒服,比较快了。天气比较好,看的好远,一会就看到两根标志旗标志的裂缝,然后到棍睡觉的地方,然后就是老外的帐篷,然后就看到C1了。一个小时就撤到C1了。在C1的感觉真好。

然后雷到了,说是冻伤了,脚趾没有知觉了。脱下鞋来,脚趾紫掉了,看来是被登山鞋挤到了。让他赶紧下去,他坐在帐篷里不走,非要问白凌怎么处理。可是这种情况,哪能待在C1,也处理不了。真想把他抽下去。于是在等了白凌好久之后,得到白凌的回复是赶紧下来,才肯下去了。我等张立恒下来之后,把装备都埋好,整理好,也下撤了。雷下得很慢,只好跟他慢慢下。这样的话,本营显得很遥远。早晨的朝阳拉着两个长长的影子,很有夕阳的感觉。若不是湿湿的空气和没有晚霞的天空,该是多美的一个傍晚,而现在又是多美的一个晨曦。影子越走越短,到本营的时候,感觉这一段走得比从C2下来还久。那些拐不完的弯,雷脚下踢飞的尘土,停下来不断期望的本营,好怀念当时的我。

克珠递过来两个蛋黄派,没什么胃口。坐在外面坐了好久。然后就是他们做午饭,做晚饭啊。我坐在那,坐啊坐,感觉终于缓过神来了。克珠是个大男孩,老是爱玩,讲他喜欢的足球,讲他兄弟在江西攀岩学校,讲他玩的地方,还有继续教我那首akaka。只是这首akaka似乎让很多事情都变得很遗憾。

晚上在炊事帐喝奶茶,让我想起在拉萨的茶馆喝甜茶,日子总是过得太快。晚上很晚才睡,然后克珠他们问我贡嘎在哪,原来贡嘎还没回来,估计是还在打电话。于是和他们去找。原来在炊事帐里他们一直要讲鬼故事,尖叫不让他们讲。在外面的时候,却还是被克珠吓了一下。我向来是害怕这些东西的。内心的恐惧全被搅出来。想起小时候,漆黑的晚上,害怕的心情。

还记得小时候,在月光下走路,月光很皎洁,清凉的白光。照着泥路上的水坑,然后一脚一脚的在上面跳,前面是父亲,有时候手里还拿着桃枝。从外婆家到家好近的,就短短的一段路。这条路似乎走过无数次,可现在我却什么也给不了他们。

登山日记 7月11日 上C2,住C2

原本计划早上八点出发的,但是大家又统一睡过了。其实六点半的时候,我得闹钟是响了,我也醒了。可是看到大家都还在睡,不爽夜里睡得不好,竟又睡着过去了。

于是大家七点半醒来的时候,马太很愤怒。我们帐篷也不化雪煮水了,直接用昨晚灌的水冲了芝麻糊和豆奶。实在是很不舒服,很不爽。早知如此,何必当初啊。当时应该把大家都叫醒的啊。吃了很难吃的早饭之后,就出发了。白凌的鞋实在挤脚,往上走的时候,脚后跟走一步疼一步,实在是忍不住了。最后跟马太说了。马太决定下撤到C1,让我换鞋。到C1换了棍的鞋,走起来舒服了好多。

从C1到C2还是挺长的,不过由于天气好的缘故,走起来比上次好多了。太阳照在雪面,远远看着远处的山坡,这就是上次翻的坡啊,上次什么业没看到。雪山优美的形态让人着迷,层层叠叠的起伏,线条,那是生命。还有清晰的脚印,鲜眼的标志旗。刚开始走在最后,后来发现比较饿,应该吃行动食品,以前上山从来都不吃行动食品,看来很不好。吃了糖感觉有力气多了。于是几乎后面的路上我都在吃东西,糖,威化,巧克力,牛肉干。一步一步往上爬啊。

中间遇到A组下撤的人,大家状态都还不错。喝了何锐和棍的水。棍又在中间平台那里想要睡觉。蓝天下面的大雪坡,好美,就这样幕天席地。到6050的时候,很感慨,想起上一次到这里的情形。我应该感谢这清晰晴朗的好天气吧。休息让人感觉不错,可是还没到C2呢,坐了会,有些冷,就上包上C2了。虽然路程很短了,但还是感觉走了有一段时间。到C2的时候,马太已经在那收拾东西了,雷在帐篷里。这儿是一个大缓坡,C2显得很漂亮,远眺可以看到差不多高的传统营地的C2。C2背后的山很美,有错乱的层次和边棱,有参差的颜色,那是梦想也不曾到达的地方。

不过比较发指的是厕所就在帐篷旁边,很不方便,又显得很脏。

跟张立恒在外面唱梦之浮桥。女人的心思啊,似乎完全靠想象来活。只是在这样的纯净的环境里,在这样夕阳撒下的阳光里,浪漫从来都是一个人的想念才最浪漫。

理论上三个人睡mountain 100应该是很宽敞的,可实际睡得时候还是很挤。地下很不平,腰下面搁着一块东西,很不舒服,翻来覆去睡不着,马太又继续他的梦话。可惜我早上起来老是忘了他说了啥了,当时还想着要记住呢。这一晚就在翻身和睡觉,醒来之间迷迷糊糊过去了。

登山日记 7月10日 上C1, 住C1

今天上C1,貌似是吃了早饭,十二点左右上的C1。今天比较轻松,大脸和大师故意很慢的在后面走。到了C1不算晚。天气很好,很晴。刃脊的商业队也在那里休息,不少老外踩着滑雪板就上了,走得超慢,不过下去应该很快。在C1晒太阳,帐篷里很热。从帐篷里看下面的本营,外面的雪山,有种恍世的感觉。在帐篷里聊集训的一些事情,时间过得好快,集训似乎还在昨天,进山已经好久了。当时困扰难过的事情,在雪山面前变得不值一提。就在这雪山上好好睡上一觉,忘记所有的事情,不去想所有的事情。可是我当时似乎不是这样,总是想事情,不好不好。晚上四个人挤帐篷,我,马太,雷,曹,睡得实在不舒服,中间老是醒,旁边马太还老是说梦话,动不动就被吓一跳。

晚饭的时候,马太展示了他非凡的一面,帐篷里总共有6包面,4包粉丝,马太惊人的食欲让这些食物变得微不足道。他一人就解决了两包多面,两包多粉丝。我们三个加起来和他吃的差不多。最后还有汤,还有其他的杂物,通通吃掉。这个人的真面目似乎正在逐渐展现。

痛苦皆浮云

C1太低

登山日记 7月9日 本营休整

今天真是个好天气,简直可以用万里无云来形容。贡嘎说,人在上面的时候,天气就变差,下来天气就好了,山不愿我们上去。藏族人对山的尊敬和崇拜是十分神圣的。不过当登山成为一种职业之后,每个人都想尽量少的干活,尽量的偷懒。贡嘎急着回去结婚抱儿子,在C1的时候不断打电话,甚至往上开路的时候也在打电话。克珠貌似不想第二次冲顶,只想冲一次结束。这种怠慢是人的天性吧。我完成的事情是不是也是这样呢?那些试验和数据,敷衍了事阿。

睡到好晚才起来,迷迷糊糊听到马翔他们早上出去了,然后接着睡,睁眼就已经十一点多了,外面阳光很好的样子。赖了会床,起来,小白已经做好早饭了。最近自己早上还是很慵懒的。贡嘎今天做菜,实在是很好吃。只是大家抢得实在不好,有些人吃的不够,教练也没吃够。

下午休息,看书。小时候特别爱在很强的阳光下面看书,现在眼睛对强光很敏感,阳光好的时候,基本就睁不开。在阳光下面看书时间很美好的事情,只是还乡中大段不着边际的描写实在让人心烦,看来我现在已经没有耐心做一些事情了。然后跟克珠八卦。克珠看人还是很准的,一下子看出来赵本山和雷是女朋友比较多的人,我居然是一点没看出来。曹富强和小周斌没有女朋友,其实这也挺准的。小周斌谁也看不出来他有女朋友。学了云旦加措的意思,云旦就是知识,加措是海,就是知识像大海一样深。雷在旁边唱歌,看来他唱歌倒是没有我想象中好,对于旋律的把握并不是很精准,不似我以前印象中的。然后还有锐,唱起来好深情地样子,上辈子肯定是个情种。然后跟克珠学藏语歌,akaka,就是可惜的意思。可惜没学完,就被打乱的乱七八糟了。买的大米和蔬菜还有月饼到了。赶紧搬东西。开会,说明天的行程。白凌坚持要上,然后哭。若是我知道之后的情况会是那样,我当时也不会劝她留下了。似乎自己现在什么都可以接受,好的坏的,不管怎样,whatever。(但是当我现在敲下这些文字的时候,我很恨当时自己的状态,不争取,不努力的状态)。

晚上做藏面,捏了很多小球球。然后大师准备明天的花花卷和千层饼,大师真是个厉害的男人。真希望自己可以称为那样一个可以值得依赖的人。看着满锅的花卷,还有有点焦的饼,好像吃啊。跟白凌端着箅子底,啃了许多,把上面粘的花卷底和掉下来的小葱统统消灭了。

本营的日子总是过得太快,在帐篷里眯个觉,在炊事帐聊会茶话,在外面晒晒太阳,跟教练扯扯。越发觉得杨三变得苗条又伟岸,马X老是很一本正经的表情和抽搐的眼角,雷很恶心,赵本山玩玩得爱情观,李禽兽号称自己二十四岁才找女班长。

晚安,本营

晚安,慕士塔格

还乡?还是远离尘嚣?



打电话的山头,另一头总是思念

登山日记 7月8日 B组上C2

今天无疑是漫长,痛苦的一天。

夜里睡得很不好,很热,然后枕头老是不爽,然后老是醒。然后忽然听到马翔说7点半了,然后我和大师就跟什么似的赶紧爬起来了。怎么会没有上闹铃呢?早餐没有什么东西吃,喝了点豆奶芝麻糊,卤蛋和肠看见了就很恶心,想吐。威化直接揣口袋了。

弯腰系鞋带的时候,一块黑斑突然掉在眼里了。这块黑斑就这样折磨了我一整天。往上走的时候,这块黑斑就不断在眼前浮游,不断变换着形状,时而散开,时而聚集。我担心我的眼睛要废掉了,如果回去眼睛看不见了,真不知道该怎么办。

今天线路实在是长。我今天的状态也不是很好,头很疼,走几步就要停下来休息才行。本来离马翔和雷还不算远,可是走着走着,他们越来越小了。我看到前面雷老是走一段就跪在地上了,看起来很颓很颓的背影。觉得他这个速度我应该能跟着。可是我们还是越拉越远。看来若是别人看我,肯定巨颓无比。

一个人的攀登,我走几步就停下,看着标志旗并不远,但是埋头走了很多步,还是不到。本来一次走二十步,后来变成十六步,头疼的时候一次走四五步。风雪越来越大,什么也看不见,天,雪山,雪全都在一起了。本来上面他们移动的小黑点也完全看不见。脚印很快被大雪埋了,我低下头仔细辨认,只能看到浅浅的两个痕迹。风很大,雪打在脸上,把帽子下面放下来,雪镜立即就起满了雾。更加混沌了,白茫茫的一片,眼前只有黑斑在飞,这是现在唯一的色彩,我有一瞬间觉得我要挂在这里了。我趴在登山杖上休息,眯上眼,差点睡着了。可是一开始走,头就很痛。我有一瞬间想拿起对讲机跟马翔说我不上了,在这等他们下来,可是这样似乎更容易被冻死。而现在往下走也更加看不清脚印。对讲机里不时传来他们的声音,叫我不要睡着。我答应着,应该不会睡着,维持这种每次走两三步休息的状态。天有时候会忽然晴起来,让我看见他们的黑点,可是马上就被风雪盖掉了。我就这样绝望的往前走。我听过登山视频里对讲机里的白鸽,当时的我很感动,很感动。但是当我一个人被风雪包围的时候,听到对讲机里的他们开始吼白鸽,那种感觉似乎不能用感动或者激动,我一下子快要哭出来,想跟着一起唱,却一点力气都没有。借着白鸽快走了一段,觉得又有了希望。

快到6050,隐约看到风雪中的他们,我想喊大师下来帮我背包,拉我一把,可是我的声音连我自己都听不见。我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到6050的,我两三步一歇,趴在杖上,闭上眼睛,让眼里的黑色浮游生物消停会,半睡半醒的接着走。不过终于还是到了,人生啊。

他们结组上去找营地,没能找到,决定把装备还是埋在那,下撤。下撤的路亦是痛苦和漫长的。老是摔倒,没个尽头。上升的时候我就想,我不要来了,我在本营做饭好了。下撤的时候,就发现原来自己走了这么多,都是一步一步比现在还痛苦的挪上来的。又觉得舒服了不少。一切痛苦都是浮云阿。就好像现在我可以坐在本营写日记,我不敢想象在山上的时候是什么情况。那些痛苦也不想再经历,但是还是会忍不住地要往上走,虽然不知道遇到的会是什么。摔倒坐下的时候,特别不想起来,就那样坐着,看着漫漫无际的雪山和那些延伸出去的脚印。C1太遥远,太遥远。感觉从出发到现在已经好久好久了。一直在走,不停的走,不停的摔。每次一摔,黑斑就完全变换一次形状,像是重新洗牌。我的眼睛要废掉了。

到C1的时候,赵兴政递来水,白凌帮忙收拾装备。我感觉自己无能为力,什么也不能动,不能做。下撤到本营的路显得轻松了很多。本营肯定已经准备好了饭,可以大吃一顿。

今天就是这样